张謇的《检衣》诗

琅 村

（来源：张謇网  2022-05-08）

致敬母亲

张謇有一首《检衣》诗，民国时曾被多家选作小学课文，其情思被认为可以与孟郊的《游子吟》相比并。这首《检衣》诗，是张謇少年时代的作品，《张季子诗录》收于卷一，时间在同治三年至七年之间。按张謇少时在海门家中从西亭宋蓬山先生读书，同治五年六月，宋先生以兵警回乡，旋卒于家，为此张謇受父命至西亭，改从宋蓬山之从子宋紫卿先生读，并宿膳其家。按诗集所编次，此诗应作于本年或次年冬由西亭回海门家度岁之时，其时张謇十四五岁，过了年也年方十五六岁。

将这首《检衣》诗抄录于下：

北风动庭树，落叶浩如雪。

游子身觉单，检衣辄呜咽。

游子还家时，襦袴垢且裂。

垢者忽以浣，裂者忽以缀。

浣斯复缀斯，不闻慈母说。

游子计出门，终岁十常七。

还家慈母劬，出门慈母惙。

念此心孔伤，泪下不可掇。

游子眼中泪，慈母心上血。

此诗前后一气贯注，首二韵从天寒作起，说游子因检衣而动乡心。次五韵写慈母之爱子无微不至，其言句句从心坎中流出，不着色彩而愈觉真切。末二韵总结前意，“泪下不可掇”，与起始之“检衣辄呜咽”前后呼应，而结语二句，一咏三叹，尤觉馀音不尽。

当时还有人将此诗译作散文，也颇有意思，转录于此：

北风骤起，落叶纷飞，因时增感 ，触景伤怀。动游子之悲，陨思亲之涕。因忆还家之家，前坼且裂，惟我慈母为浣为缀，终日劬劳，未尝稍辞也。计一岁之中，游子在外，十常六七，归则劳慈母之形，出则动慈母之惙，一念及此，辄心伤而泪下矣。呜呼！游子眼中泪，慈母心上血，为人子者，能毋有感于斯乎？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