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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季子荷锄图》——张謇从官场走向实业的宣言
时间: 2024-07-03     次数: 1191     作者: 沈振元

 

《张季子荷锄图》

——张謇从官场走向实业的宣言

 

沈振元

 

 

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张謇请江宁(南京)著名画家单林画了一幅《张季子荷锄图》,公开言明心旨:离开官场,走向实业。当时,确是罕见的奇事,引起很大的反响。像画成后,又经恩师、挚友、同僚、学生题辞,以致成为一件颇有历史价值的珍品。

一、一帧蕴藉深远的画像

中国知识分子既是文学创作的主体,也是文学画廊中的艺术形象,如屈原、曹植、陶渊明、李白、杜甫等等,他们各具风采,灵动感人。《张季子荷锄图》却是个特创,是张謇请人绘制而成的。单林确实是个画人的高手,轻轻几笔便勾勒出人物的神态,一个鲜活的艺术形象跃然纸上,也溢出画外之意,让人浮想联翩。

《张季子荷锄图》有多重含意,主要有三:

一是士,而非仕。士,是知识分子;仕,指做官。张謇五岁开学,十六岁中秀才,就可称士了。四十二岁中状元,自然是个大知识分子了,他精通四书五经,通晓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外交等。他在《殿试策》中,全面回答了皇帝提出的河渠、经籍、选举、盐铁等问题,河渠的答案尤为完美,并就当时治国理政问题提出精辟的见解:“民生至重也,学术至博也,人才至难,国计至剧也。”足见其知识渊博和思想道德之完善。最后,张謇还委婉地向皇帝建议:“万几余暇,留心于《大学衍义》,而益致力于朱子之《全书》,以求握乎明理之原,而止于至善之极。”其“致君尧舜”之宏愿溢于言表,深受光绪器重,受职翰林院修撰,一跃而为高官。

是年九月中旬,张謇得父亡噩耗,二十日请假南奔治丧。丁忧期间,依然牵挂国事,思念皇帝和恩师。乙未九月“日记”云:“长与春风约今日,每凭南斗望京华”。“以此为长策,端居耻圣明”,表明对京城的思念,渴望早日回京工作。有时亦为国事焦虑,他在致张之洞的信中称:“每一闻海上风鹤之惊,北方挫衄之频,良友愤时叹嗟之书,深宫痛哭罪己之诏,当食辄辍,中夜忽起、麋心碎胆,不知所云。”

张謇丁忧在家,了解基层的实际情况,知道百姓贫苦,更懂得民生问题的严重。光绪二十二年正月,张謇复函张之洞:“以通海两境东西广百八十里,南北袤八十里之地,有厘卡五十七处之多,乡民步步荆棘”。可见非法厘捐之严重。张謇还说:“出之苦心孤诣,所以筹国计而恤民生者,謇知之尤真,是以冥情任意,无一事不求其真,无一言或涉于虚,不避讥谤猜贰之嫌,不辞奔走口舌之瘁,非独为乡里,亦所以报明公者。公自至仁,民乃无幸,中路构阻,迄无成功。”这是何等严酷的社会现实!怪不得张謇在与金子羲的信中大声疾呼:“昔陆桴亭先生有言:士生斯世,不能致君,亦当泽民。水火之中,望救正切。下走不自揆度,尝奉斯旨矣,是以冒世之不韪而不辞。”这也许是张謇由“仕”而“士”的强大动力。

清王朝的衰败是张謇离开官场的直接原因。光绪二十三年(1897)春,翰林院催张回京工作,而通州纱厂正处于“屡蹶屡振之余,可成可败之际,益不可以舍之而去”。张希望续假。翰林院认为“与例乖违,合有处分”(如罚俸之类)。去讯不回。张謇积郁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喷发出来了:“愿为小民尽稍有知见之心,不愿厕贵人受不值计较之气;愿成一分一毫有用之事,不愿居八命九命可耻之官:此謇之素志也。比常读《日知录》《明夷待访录》,矢愿益坚,植气弥峻,辄欲以区区之愿力,与二三同志播种九幽之下,策效百岁而遥。以为士生今日固宜如此”。之后,张謇在与丁恒斋的信中谈到官吏之腐败,国家之衰亡:“謇自奉讳家居,乙丙两年以团练、商会颇与本省官吏交涉,精神智虑费于事外者十七,尽于事中者十三,益知既腐之木般尔(古代高明的雕刻家)不能雕,必死之人秦缓(古代名医)不能起,况非般非缓,谁则堪之?”官吏腐败使他气愤,国家衰败让他失望;但是,还没绝望,“亭林匹夫兴亡有责之言,藜洲原臣视民水火之义,固常闻之而识之矣,凡夫可以鼓新气,祓旧俗,保种类,明圣言之事,无不坚牢矢愿,奋然为之,以为是天下之大命,吾人之职业也”

真正使他离开官场的是进京参加散馆考试。光绪二十四年(1898)闰三月启程,四月考试,列二等三十七名。四月二十七日,见翁同龢被开缺回家,而许应騤、刚毅之流掌控朝政。感到“所系甚重,忧心京京,朝局自是将大变”。二十九日,“恭诣乾清宫引见,瞻仰圣颜,神采凋索,退出宫门,潸然欲泣”。张謇心中愤愤不平,在留别仲弢诗中云:“拂衣去国亦堪哀,辛苦男儿草莽来。直分儒冠称沟壑,何知人海战风雷。”在都门别李磐硕诗中称:“早晚傥寻乡里约,荷锄同看海东桑。”点明了未来的出路。

六月三日,张謇丑正起,“作辞寿州奏派大学堂教习启与清閟堂请假启(通州纱厂系奏办,经手未完)。卯初即行。读书三十年(十六岁入学为附学生员),在官半日,身世如此,可笑人也”。正式结束了他的仕宦生涯,转而致力于通州纱厂。

光绪二十五年(1899)九月二十日,“谒新宁,相见大欢,拱手称谢”。对曰:“纱好,地也;气转,天也;人无与焉”。新宁曰:“是皆先生之功。”曰:“办事皆董事与各执事,謇无功。”曰:“不居功,苦则既吃矣。”曰:“苦是自己要吃的,亦无所怨。”曰:“但能成,折本亦无妨。”曰:“不成则已,成则无折本之理”。这段对话标志张謇办厂成功了,并开始筹划通海垦牧公司,《张季子荷锄图》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了。若将画中的张謇脱了草帽卸下锄头,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身穿长衫,脚着布袜青鞋,标准的士的形象。而戴上草帽,则是个鲜活的农民形象。这帧画像的高妙而耐人寻味之处,正在于此。

张謇由士而致仕,以后又由仕而转向士,反映了他的人生轨迹。士虽然不做官,但在士农工商四民社会里,士的影响依然很大。光绪二十六年(1900),八国联军侵入北京,光绪、慈禧亡命西安,形势危急,张謇建议刘坤一、张之洞建立“东南互保”,刘犹豫不决,便问张謇:“两宫将幸西北,西北与东南孰重?”张謇回应:“无西北不足以存东南,为其名不足以存也;无东南不足以存西北,为其实不足以存也。”刘听后蹶然曰:“吾决矣。”告某客曰:“头是姓刘物”。即定议电鄂约张,张应。表明张謇这个士,在关键时刻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二似农,而非农。“荷锄图”中的另一个形象是农民,你看他头戴草帽,肩荷锄头,一手握锄柄,一手撩起长衫,目视前方,将走向田间。他似农而非农。张謇是农家子弟,对农民有很深的情感,曾表示“不及终身栖陇亩,自将心力暖田翁”。但他是由士转变而来的,江谦称之为“农士”。他与村里的田家不一样,他们无所忧虑,真率友善,“相逢宽礼教,率意校桑麻”。他将怀着沉重的使命感走向荒滩,走进工厂。他与陶渊明也不一样,他们都有“大济于苍生”的志向,陶因为“不愿为五斗米折腰”而归家种田;张只为“中国之大计而贬”,“去仕为农”,也不必有“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辛劳,而其价值和影响远在古人之上。

《张季子荷锄图》直白的解释:张家老四扛着锄头的图像。张謇排行老四,故称之为季子。然而,他是状元,授职翰林院修撰的高官,突然转而为农,自然令人惊讶,发人深省。他的学生江谦在《扶海夫子荷锄图赞》中称:“古称农士,齐业而民,士游舍耒,农莽不勤。孰先知觉,东海之滨,麟姿虎气,而阡陇身,非巢非许,溺沮丈人。遐哉伊亮,悃款常新。”他认为,古代也有识字的农民,他们与一般的农民一样,从事农业劳动。但他们常常丢掉农具去游览,因而田里野草丛生。他们与张謇相比,到底谁是先知先觉呢?显然是东海之滨的扶海先生。你看他像麒麟一样姿态(麟,为四灵之一,借喻杰出的人),又像老虎一样威武而有生气,置身于阡陌陇亩之间。他不是传说中隐居不仕的巢父和许由,而是像桀溺和长沮那样勤劳的长者,更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丈夫。溺沮,指桀溺和长沮,古代两个勤劳者,也指隐士,陶渊明《劝农》诗:“冀缺携丽,沮溺结耦,相彼贤达,犹勤陇亩。”在江谦看来,张謇这个“农士”,既不同于历史上的隐士,也不同于当时那些有“烟霞僻”的文人,他们往往找一个景色优雅,远离人世之地,盖一些房子,在那里钓鱼喝酒,吟诗作画,享受宁静高雅的生活。而张謇却“麟姿虎气”准备在农村干一番大事业,因而是值得敬重和赞赏的壮举。

张謇的转变自然经历了失望和痛苦的过程,有“拂衣去国”的哀伤,有儒冠填壑的愤怒,有读书三十年,“在官半日”的可笑……。但他不盲目,不冲动;而是悉心思考,成竹在胸。在高中状元之前,便在家乡种树艺桑,提倡养蚕,编订《棉谱》等。在考中状元后不久,他已感觉到翰林院是文人舞文弄墨的地方,对国家、民生并没有多少作用,八月六日他给同年查翼甫写了一首诗:

十年铩羽向冲飙,垂去无端上碧霄。

臣尚有亲新受禄,四方多难却登朝。

楼船横海消金帛,词赋长扬狎翠苕。

差有寸心堪报谢,由来生计在渔樵。

明确表示解决“生计”问题还得靠打鱼砍柴的人。因此,在朝廷风云突变的时候毅然走向农村,并对友人李磐硕说:“早晚傥寻乡里约,荷锄同看海东桑”。他似乎早就看到了农业的价值,早就看到了实业的发展前景,他身份的变化符合世界发展的潮流。因此,“荷锄图”不是张謇形象的最后定格,而是张謇新生活的发轫之机。因此,他走向荒滩,走进工厂,走进学校,也走向君主立宪,走向共和,以致在南通建设一个现代化的“雏型”。

二、一组倾注深情的题咏

《张季子荷锄图》,确实是一帧内涵丰富影响深远的画作,在图像周围题咏者达十八人之多,他们中间有朝廷一品高官、光绪帝师、张謇恩师翁同龢,有同僚知己郑孝胥、丁立钧、沈曾植、汤寿潜、陈三立、黄绍箕等,有江淮五才子中的周家禄、顾锡爵、范当世及好友何嗣焜、顾云、范钟,还有学生江谦、三兄张詧等。题咏形式多样,有散文、有诗、词、曲,诗有四言、五言、七言;内容丰富多彩,对荷锄图抒发不同的感悟和真挚的情感。

现在,我们对这些题辞择其要者逐一加以鉴赏。

1. 翁同龢

平生张季子,忠孝本诗书。

每饭常忧国,无言亦起予。

才高还缜密,志远转迂疏。

一水分南北,劳君独荷锄。

(耦耕之约不能践矣)。

这首五言诗,朴实真挚,对学生充满爱意和敬意,称之为“贤友”。认为他重忠孝,本诗书,是个君子儒,忧国忧民。他才智超人,思路缜密,志向远大。长江把我们分在两地,烦劳你一个人荷锄耕种了。当时翁年事已高,自然无力协助他了。最后,“耦耕之约不能践矣”看似有遗憾之意。其实不然,这是翁对往事的回忆,早在壬午(1882)张参加会试未中,因劝公退,公曰:“吾方念之,若圣恩放归,秋冬之际当相见于江南烟水间”。光绪二十四年(1898),张赴京参加散馆试,得知翁师被开缺回籍。张去送行,作《奉呈瓶叟夫子解职归虞山》一首,最后四句云:“青山居士初裁服,白发中书未有园。烟水江南好相见,七年前约故应温。”可见他们交往甚笃,情谊深厚。

2. 郑孝胥是张謇的同僚,他在七律的颈联和尾联中称:“万顷吴江容独秀,一垞扶海足躬耕,残宵我亦成孤月,正要先生作启明。”先肯定江海大地有个独一无二的优秀人物,他的扶海足以供他耕耘,然后想到自己也已成“残宵孤月”,正需要张謇先生像启明星一样引导,表示要向张謇学习。

3. 丁立钧是张謇的知心朋友,庚子腊月小除日收到“荷锄图”,不禁诗性勃兴,遂作《金缕曲》,并剪烛录此:

愁鬓丝如许,甚年年,江南飘泊,

客舟听雨。偶爱东淘花竹好,结

个茅庵小住。人道是,避秦深处。

一夜春风吹梦远,棹孤篷,狂诵

君诗句。海陵水,恣来去,故人

鹤怨归来暮。掩闲门,荷衣双笑,

惟余与汝。痛饮不须谈世事,野

客何知今古。待商略,桑麻新谱。

五十田夫非老大,尽逍遥未读书

重补。闲岁月,且分取。

他敬重张謇,“一夜春风吹梦远,棹孤篷,狂诵君诗句”。两人相知相惜,“掩闲门,荷衣双笑,惟余与汝,痛饮不须谈世事”。志趣相投,“待商略,桑麻新谱”。

4. 徐乃昌作词“水调歌头”:

长镵三尺健,短笠四檐周。浩然高

兴长往,学稼服先畴,一梦京华醒

早,顾甚玉堂天上,身世等沙鸥。

天地莽萧瑟,虫鸟自春秋。千古事,

成一笑,付东流。英雄几辈,相惜

霜鬓照沧洲。我欲买山卜宅,只是

荆菅满地,肝胆向谁投。便耦耕去

也,江北海东头。

他赞美张謇觉悟很早,不管京师优厚的物质,把自己的身世等同于沙滩上的海鸥,“一梦京华醒早,顾甚玉堂天上,身世等沙鸥”。他也想买山卜宅,只是矛盾太多,因此决定,“便耦耕去也,江北海东头”。

5. 汤寿潜,浙江高官,与张謇同岁,交谊很深。他写了四首绝句,一是赞美张謇:“十年双袖回天手,海角相从学耦耕”。二是要与张公比试一下:“陇畔有时芒角露,与君天下论英雄。”三是十分了解张公的思想:“眉头心事我能知,百万饥黎待哺时。田彼南山芜落甚,荷锄为问去安之”。

总之,文由图起,如何看图?自然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因此各人的感悟各不相同。从整体看,十八位题咏者对张謇的“荷锄图”都表示肯定、赞赏、学习,情感真挚,令人感动。何嗣焜是张謇器重的朋友,他们“襟抱契平生”,并表示“旧约分明在,还期学耦耕”。有“张范生死之交”的范氏兄弟范当世、范钟他们不反对张謇务农,但不舍得他务农而吃苦,范当世作诗云:“连陇苍烟耕不得,可怜还作荷锄吟”。范钟在七律中称:“径欲携持儒侠意,时危一笠看销沉”。周家禄长张謇八岁,故称张为“老弟”,他们订交时,周作长诗以志喜,诗最后称:“相期为鸾凤,光彩耀明廷”,后张謇高中状元,可以光耀明廷了。因此,他不甘心张謇离开官场务农,但他说得婉转,“强梁越畔来畬菑,四邻睽睽当语谁。薅锄非种会有时,吾老不能君无辞”。

三、余绪

这里涉及张謇历史的分期问题。

民国十二年(1923.3.26),大生纱厂股东开会,七十一岁的张謇发表演说,称之为“宣言书”,表示自己“年力已衰”,希望股东“举贤为代”,同时,回顾自己兴办实业生涯,认为四十岁以前,“以读书励行取科名,守父母之命为职志”。“四十后,中东事已,益愤而叹国人之无常识也,由教育之不革新,政府谋新矣而不当,欲自为之而无力。反复推究,当自兴实业始,然兴实业则必与富人为缘,而适违素守。又反复推究,乃决定捐弃所恃,舍身喂虎,认定吾为中国大计而贬,不为个人私利而贬,庶愿可达而守不丧。自计既决,遂无反顾。”

这是大概的划分,实际上应以其四十二岁为分界线,那一年张謇在父亲的敦促下才参加第五次会试;张謇中状元,是谋取功名的最高等级。是年九月,张謇因父亡而回家丁忧。在丁忧的三年中,江苏的高官张之洞、刘坤一多次与张謇谈在南通设厂的问题,经“反复推究”后,决定兴办大生纱厂。办厂决非易事,有经济问题,有技术问题,有经营问题……工厂也出现“屡蹶屡振”“可成可败”的状况,张謇与朝廷的关系也渐行渐远。从光绪二十年到光绪二十四年,是张謇从官场走向实业的过渡时期。光绪二十四年(1898)张謇赴京参加散馆考试。朝廷的衰败使他吃惊和愤怒。六月三日,作“辞寿州奏派大学堂教习启”,正式拒绝朝廷指派的官职,并拂衣而去,从而脱离宦海,走向实业。这是他人生重要的转折点。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张謇作《蓄须》诗中又提到:“前年一至京,解官休蓬茨。翰林要美好,田父宁有媸。”进一步证实了他“解官”之说。光绪二十五年(1899)九月,纱厂形势大好,觉得自己的路走对了,便请单林绘制《张季子荷锄图》,进一步表明他从事实业的雄心。由此可见,《张季子荷锄图》的出现,是张謇从官场走向实业具有标志性的事件,我们喻之为“宣言”。这一“宣言”,不仅宣告了他身份的改变,而且为其成为实业家、教育家、慈善家开辟了广宽的前景,为其光辉的人生奠定了基础。《张季子荷锄图》的价值正在于此。

(作者单位:南通市海门区张謇研究会)

 

参考文献:

①《张謇全集》第2卷第69页。

②《张謇全集》第2卷第80页。

③《张謇全集》第8卷第422页。

④《张謇全集》第8卷第424页。

⑤《张謇全集》第8卷第424页。

⑥《张謇全集》第8卷第450页。

⑦《张謇全集》第4卷第550页。

原载《张謇研究》202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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