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援疆故事 展示家国情怀
——读周桐淦长篇报告文学《和你在一起》
□ 张 陵
（来源：强国号发布内容）
反映东部经济发达地区援助西部经济欠发达地区题材的报告文学很多，报告文学作家周桐淦的长篇报告文学《和你在一起》就是其中的一部。作品聚集在江苏南通与新疆伊犁地区伊宁县的援助关系上，讲述了多年来，多批南通援疆干部坚持在伊宁县工作，帮助当地群众摆脱贫困的故事，表现了南通人民积极参与改变伊宁经济社会落后面貌伟大斗争的真心实意和深情厚谊，反映了一代南通援疆人时代风貌和南通人民的时代精神，突出了民族团结稳定，国家安全发展，共创美好生活的深刻思想主题，是一部歌颂奉献精神，弘扬美好道德的优秀作品，也是一部“文化润疆”，讲好中国故事的优秀作品。
走过万里来到伊犁
先富带动后富，东部支援西部，是国家共享改革成果，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举措，具有长远的的战略意义。早在上个世纪末，邓小平同志就提出“东西部结对子，进行对口支援”战略性行动方案，1996年的中央扶贫开发工作会议发出了脱贫攻坚的号令。从那个时候起，对口支援上升为国家行动，援疆正是国家行动重要的组成部分。二十多年来，新疆经济社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民生活越来越好。这归功于新疆人民的艰苦奋斗，也归功东部地区各省人民的大力对口支援。而在伊犁的伊宁县，南通人民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做出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得到当地人民的好口碑，为实现国家的战略目标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作品以宏大壮阔的时代背景为依托，在作家多次深入伊宁等地采访，收集大量丰富过硬材料的基础上，精准选择从教育和医疗等具体的“民生”入手，描写南通援疆干部们如何给伊宁县人民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伊宁县的教育基础薄弱，长期处于落后状态，南通就派出最好的老师前来支援，经过反复调查研究，他们集中整合了援助资源，充分南通教育领先文化发达的传统优势，在南通办起了“伊宁班”，在伊宁办起了“南通班”。针对当地老百姓对伊宁教育落后教育质量很不满的尖锐问题，全力打造一所让老百姓满意的高级中学。这些举措虽然不能说就替了伊宁的教育，却是“对口援助”的探索与创新，起到了积极与良好的示范作用。“伊宁班”打开了孩子们的眼界，提升了他们的综合素质，建构起新的人生理想。“南通班”让孩子们感受、适应和接受来自教育之城的先进的模式和方法。虽然带着鲜明实验性，但明显提高了当地的教育品质，找到了正确可行的方向。而新办的高级中学直观的效果就是培养出伊宁历史上第一个考上北大清华的学生，让当地老百姓看到，你们的孩子和发达地区的孩子们同样聪明，同样的能力考上全国第一流的高等学府，同样具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本领，大大提高当地教育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地位。把教育搞上去，孩子们的未来就有希望了，改变伊宁文化落后的现状就有希望了。
同样，改善当地人民的医疗状况，提高当地人民的健康水平，也是人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的根本保障。这方面，南通援疆者们也上精准发力，他们不仅汽出最好的医生，而且探索了一条“经验不保守，技术不带走”的经验，努力把援疆医生的好医术留给当地医院医生，弥补了以往医疗援疆硬件过硬，软件不足的“短板”，更好地发展当地的医疗事业。
南通援疆人一边给伊宁人民群众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一边帮助伊宁人们规划设计美好的未来，也就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发展当地的产业，振兴当地经济。这方面，南通不仅发挥了自己经济发达，技术先进的优势，而且在振兴当地经济过程，发现和创造了南通经济发展的新机遇。世界经济格局的新变化，考验着市场的生存应变创新能力，南通经济发展也在经受着严峻的考验，需要创新驱动，生成新的发展动力，而伊宁这片广阔的热土，为南通经济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天地。他们在伊宁规划建设了纺织产业园，与如东地区牵手，把上百家正在寻找新市场的纺织企业整体转移，引入园区，形成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共赢发展的良性局面，好处实在太多。如今，伊宁纺织产业园已建成伊犁州最大的就业基地，新疆地区最大的产业援疆基地，全国最大的家纺坯布生产基地，按这个路子走下去，有望创新为新疆之“最”，全国之“最”，甚至世界之“最”的纺织高地。作品高度评价南通的产业援疆，认为“标志着东部发达地区传统产业的整体转移和升级，更标志着了西部农牧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变迁跃升的历史性转变”。对当地老百姓而言，可以说是走上了新时代经济社会发展的快车道。
新时代大主题与南通精神
读《和你在一起》，能为作家朴实的讲述所吸引，所感动。优秀报告文学作家就有这样的本事，不夸饰，不扇情，用最简洁的语言，用通篇的实话实说，就能触动人的内心情感，就能显现深刻的思想主题。故事读得明白，作品丰厚深刻的主题内涵则需要展开评说。
其一，作品带着鲜明的问题导向，揭示出“对口支援”新时代的特点和发展规律。二十多年前，时任中共福建省委副书记、福建省省长的习近平就负责扶贫工作，亲历亲为抓对口支援和协作的项目安排，积极探索扶贫和援助西部欠发达地区的的规律，创造了著名的“闽宁模式”，并且在脱贫攻坚伟大斗争中不断充实，不断丰富，进而提升为具有创新意义和价值的“闽宁经验”，成为习近平“摆脱贫困”重要思想的组成部分，有力指导着中国的脱贫攻坚，也为世界减贫事业提供了可行的中国方案。多年的南通的援疆工作，不断攻坚，不断向前推进，取得优等成绩；同时，南通也在自觉服务国家战略大局，积累了务实可行的援疆创新经验的历史进程中，提供丰足的思想，弘扬了南通精神。
其二，作品展现了南通传统文化精神在援疆工作中的特殊作用。作品一个重要的主人公张华，不仅是一个忠诚无私的援疆人，而且是南通近代历史文化名人张謇的研究专家。他的很多社会思想和发展思想，都是来自己张謇研究的心得，深受张謇思想的影响，如“父教育，母实业”的思想。张謇是近代南通著名的实业家、教育家，对南通近代发展起着举足轻重作用，深受南通人民的爱戴与敬仰。近代的经济繁荣发达与张謇的现代理念有着血脉一样的关系；南通文化地域性格打造与张謇思想的传承也有着深刻的关系；南通精神的文化传统内涵更是与张謇有着密切的关系。南通援疆，选择从教育援疆，从医疗援疆入手，打开更广阔的局面，也可以看出，南通传统文化的务实基因，先进品质的影响。
其三，作品反映了当代南通拼搏创新精神。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正是南通经济社会发展创造奇迹，创造辉煌的重要时期。南通当代先进思想和精神，也是在这个拼搏创新的时代得以打造，得以弘扬。援疆人把南通这种当代先进精神，化为对当地人民深厚的情感和美好道德，融入美丽的草原多情的土地，融入具体的扶贫致富的行动中。特别是建立纺织产业园的创意，争取到了共享资源，共同富裕的双赢机遇，确实体现了传统的文化智慧和现代思想的力量。
“时时放心不下”的牵挂
作为一部优秀报告文学，《和你在一起》成功地描写了一代南通援疆人，塑造了他们生动饱满的人物形象。采访中，作家接触了许许多多的援疆人，而创作中，作家只选择了一些典型性突出的人物，他们是南通援疆人的代表。南通班的语文老师汤振洪，来援疆时已经57岁了。他来到伊宁二中，每周要执教两个班27节语文课，还要批改120名学生的作文。这样的工作量，是来伊宁前的两倍。3年援疆任务结束后，他把自己的三千多册书捐给了伊宁二中。年轻的张静老师担任班主任，天天和同学接触有了很深的感情。学生有困难，要退学，她就急了，拿出自己的钱，帮助困难学生。有时钱不够，实在帮不了，她就动员内地的闺蜜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她已经二次援疆，把她的爱，都给了一届又一届的越来越有出息的孩子们。
担任伊宁二中校长的周云旗是个“风风火火闯新疆”的热血汉子，他给自己定了个难啃的“硬骨头”的“三年三突破”目标，其中提出三年内北大清华录取新生要有伊宁二中的学生这个突破，事后连他自己都承认，捏了一把汗。其实，周校长是条敢作敢为的汉子，也是个细心之人。他敢做出这样的承诺并非靠运气，而是靠经过细致调查研究，充分评估伊宁孩子们的潜在能力，靠他对援疆老师们的充分信任，靠大家没日没夜的工作。终于在2015年，等到第一个孩子考入清华，实现伊宁二中零的突破的一天。看似传奇，不是传奇，是援疆老师们实实在在的心血付出。伊宁二中建成人民满意的高级中学，周校长成了伊宁的明星人物，他和老师们都得到了人民群众的尊敬。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到处都能看到南通老师们的身影，南通的医生们的身影，南通的企业家的身影以及干部们的身影，他们都在为伊宁的明天奔忙着，奋斗着。10年前，沙飞援疆时，正赶上伊犁地区遭受特大洪灾，第一件事就是扎进灾区，帮助受灾群众越冬防寒。可是洪水把道路冲跨了，把房子冲塌了。零下20多度，老百姓走不了路，进不了屋。这个情景，深深触痛着沙飞，是他永远抹不去的记忆。十年后，他再次申请援疆，就想看看伊宁的路，伊宁的房。一心想给老百姓多修路，多建房。可见，只要当过援疆人，一生都会牵挂着这片土地。
写得最好塑造得最成功的当数作品主人公张华。他是一个很勤勉敬业的好干部，服从组织安排来伊宁援疆，担任伊宁县委副书记、江苏省南通市援疆工作组组长。本想一边工作，一边挤点时间继续研究张謇。可是，这一干就是六年。按规定，他完成任务后，可以回南通，但他主持的纺织产业园刚刚上马，一时还离不开。他主动留下来再干三年。在伊宁工作的日日夜夜，他把自己变成了地地道道的伊宁干部，对这里的一切如数家珍，情感里还多了一份“时时放心不下”的牵挂：舍不得，放不下，离不开。正是这份牵挂，使他的心永远和这片土地在一起。他业余创作的一首诗《和你在一起》，就诗意地表达这种“时时放心不下”的心情。他每天太忙，无法专心研究张謇，但张謇的精神早已融在他的工作之中。他抓住问题的牛鼻子，把当地教育当着援疆工作的一个重点来攻坚，与张謇思想一脉相承。他办实业的思路、智慧和思维格局，更是深得张謇真传。张謇认为，办一县事，要有一省眼光，办一省事，要有一国眼光，办一国事，要有世界眼光。这是南通人特有的远大目光，也是典型的南通精神，而共产党人张华就带着南通人务实远识的品格，带着南通人传统的文化精神，在伊宁这片热土努力践行着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创新性地提升了南通传统精神的思想境界，使南通精神站到了时代精神高地。作品说张华是当代的张謇。这一点睛，整个形象都活了。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出版集团原总编辑
责任编辑：张睿恬 于慧琳
（原载《江南时报》2023-04-04）